曾经热热闹闹的公司，此刻已经变得冷冷清清。

白驹连续跑了两天外面，很多人得知他，纷纷拒绝。

甚至有人嘲讽，他公司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，连最基本的团队都没有，根本没有投资的必要。

失败！

一次次的失败！

白驹看着天空刺眼的太阳，却仿佛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，找不到出路。

回到公司已经很晚，杜海飞不在，他独自一个人坐在格子间，唯有角落里的微弱灯光照在他身上，半边身子在黑暗里。

办公室的房门打开，钟晴从里面走出来，来到他面前注视着他颓然的面孔，蹲下身心疼的开口：“公司已经面临破产，马上就会停水停电，我们没有办法在坚持下去了。”

她最清楚白驹辛苦程度，每天都在外面奔波，找人找投资。可惜他们刚刚出学校，没有太多的社会经历，研发的项目算不得极为亮眼，以至于很多人都不愿意相信。没有投资就没有钱运行公司，没有钱养团队，没有成熟的团队，投资者便不会信任。如此恶性循环下来，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再继续维持。

钟晴最纠结的还不止是这些，母亲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消息，听到公司有破产的迹象，阻止她再继续和白驹交往下去，甚至断绝了对她的生活补贴。眼看着公司连水电费都快要交不起，她想帮忙也无济于事。

白驹何尝不知道公司的处境，可是让他就这么放弃不甘心啊。他看着面前的钟晴，伸手握住她纤细修长的手掌，抿着唇道：“公司破产你让我去做什么？”

“上班啊。”钟晴果断的回答，紧握着他的手，“以你的能力去找一家大公司没有一点问题吧？有稳定的工作，稳定的收入，不也一样挺好的吗？”

白驹自嘲一笑，“稳定的工作？稳定的收入？在北京吃喝是不愁，可是要怎么买房买车？怎么满足你父母的要求？”

钟晴一时语塞，想起最近母亲的冷嘲热讽，对白驹消极评价，就感觉像是一个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头。她很想说白驹不错，他一直在努力，比谁都要努力，然而很多人只想看到成果，努力的过程并不重要。

白驹起身将她拉了起来，注视着她的双眼，艰难的开口：“在没有走到最后一刻，我还不想放弃。”

钟晴不想在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，这段时间她遭受的委屈和压力比谁都大，可是一直都忍耐着，她不愿意成为拖累白驹的一个人，她一直都将自己当成摇旗呐喊的那一个。

可是现在，看到白驹还在盲目的坚持，她心中的委屈全部爆发，“你一直都在说不想放弃，可是坚持这么长时间有什么用？公司有起色吗？有人投资吗？你这样坚持下去只会负债累累，根本就不可能成功！”

白驹听到她的话，紧紧咬着牙，“那只是运气不好，还没有遇到伯乐而已。如果不坚持下去，又怎么可能等到伯乐的赏识？反正现在还没有走到最后一步，我是不会放弃的。”

“白驹，你简直不可理喻！”钟晴生气地跺了跺脚，“做生意该放弃就要放弃，你为什么就那么盲目？坚持下去有什么好处？有人真要看上你的项目，早就投资了，会等到现在吗？”

“你懂什么！”白驹生气的吼了一句，不服气的道：“我最近在跑投资，你知道北京有多少投资人吗？我才见到了几个人？谁又能保证不能遇到满意我项目的人？很多成功人都是靠着那一口气，只要坚持了那一口气，离成功就不远了。”

“那都是成功的少数，你怎么不去看看失败的多数？你就确定你可以成功，不会失败？”钟晴反驳道。

白驹顿时感到几分难堪，他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失败，生气的吼道：“我知道，你现在对我很失望对吧？你要是不愿意继续待在这里，现在就可以走！”

钟晴委屈的不能自已，她放弃自己的前途，一心一意的为公司付出，没想到最后竟然会被白驹这样认为。她一刻都不想待下去，转身冲出了公司。

白驹看着他离去的身影，脚步下意识地想追过去。可是追上去又能做什么？又能改变什么？

啪！

办公室里最后一盏灯熄灭，两个人处于灰暗的境地，远处的霓虹灯与之形成鲜明的对比。

最后的电费已经耗光，就像是一巴掌狠狠打在了白驹脸上一样，让他的坚持看起来就如同一个笑话。

他颓然的坐在椅子上，环顾冰冷的办公室，只感觉到眼角有些许湿意。

钟晴跑出公司，走到电梯口的时候电梯准时打开，她却忽然停下脚步，回头看向公司的方向。

等了足足半分钟，也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跟来，眼睛里的泪水开始下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