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刻锺后,他�6�8换上青色直裰回来。
“按住他�6�8。”程丹若抬头,看见是�6�8绿色,赶紧多看两眼,“快好了。”
“嗯。”谢玄英摁住钱明的肩头,余光瞥过周身,微微纳闷:没见血污啊,她在�6�8看什么?
程丹若收回视线,怕他�6�8在�6�8意方才之事,有意道:“谢公子待兵卒如手足,应当很受底下之人爱戴吧。”
谢玄英抿抿唇,回答说:“我隶属锦衣卫,不曾带过兵。”
程丹若讶然,但缝合打结都是�6�8肌肉动作,手下功夫一点没慢:“真看不出来。”
“我随老师学诗文经义,武艺不过强身健体。”谢玄英回答完毕,方觉奇怪。
过去他�6�8同女子说话,难免再三顾虑,唯恐失礼冒犯,可与她说话却�6�8十�6�8分�6�8自然,好像与男子闲谈,放松自如。
程丹若却�6�8不觉有异,瞥他�6�8眼,心想�6�8:敢情第一次打仗,就搞定了一窝海盗,还�6�8毫发�6�8未损?
要不要这么逆天?!
而谢玄英答完,着实忍不住,询问道:“我知�6�8刀伤深者,可以针线缝补,然未听过断肢再续之法。程姑娘,此法可行吗?”
他�6�8不是�6�8不信任程丹若,只是�6�8人有经络万千,不是�6�8缝合皮肉即可。
“可行。”程丹若顿了顿,忽而道,“八岁时,我就试过了。”
他�6�8愕然。
她道:“寒露之乱广为人知�6�8,但在�6�8大同一带,常有瓦剌进犯,若情况不严重,京城怕难以知�6�8晓。
“我八岁那�6�8年,随母亲归宁去乡下,正好遇到了。村中青壮皆外出御敌,包括我的小舅舅,但一夜过后,他�6�8被人拖回来,身上已经七零八落。”
曾教她骑驴的小舅舅,家中唯一学过武艺的小舅舅,第一次杀人后,表扬她的小舅舅,和她熟悉不到半月,便成了血人出现在�6�8她面前�6�8。
他�6�8自知�6�8性命难保,恳求同族之人找回自己的腿和胳膊,留全屍下葬。
一个堂兄翻找屍堆,找到了他�6�8的腿和胳膊。
当时,程丹若已经用才学针灸为他�6�8止血,看到断肢尚算完好,偷溜到小舅舅的房中,说,我为你缝合断肢好不好?
“好。”小舅舅说,“让我完完整整地�6�8走。”
也是�6�8她运气好,村子里�6�8死的人太多了,大家只能选择救轻伤的,像这样的重伤不过等死而已。
无人阻拦,她就动了手。
“我把他�6�8的断手和断腿都逢好了。”神经缝合完毕,程丹若开始处理皮肤,这最简单,她做得飞快。
“手上的经络恢复通畅,他�6�8甚至可以弯起手指,但腿上的伤口太大,我力气不够,骨骼固定得不好,第二天,伤口肿胀,血液无法回流,我只好重新切开,大概就是�6�8那�6�8时候,风毒入里�6�8,夜里�6�8就死了。”
空气一时静默。